双毒 我寄人间雪满头
明楼无数次想死去，死去就可以去见他的疯子了，可他不能，他要替他的疯子看这他们用生命守护的祖国国泰民安。明楼很痛苦，身在狱中却不是敌人的监狱，他熬过了抗战熬过了内战，却最后进了自己人的监狱，他不知道这场浩劫什么时候结束，记得红卫兵踹开他的家门那一刻，他是绝望的，他的热爱的国家热爱的党病了，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信仰崩塌束手无策，他也很庆幸，幸亏把阿诚明台都送出了国，幸好他的疯子已经去了，要不然王天风看见得多伤心。
监狱里的日子很无聊，明楼总是回忆起巴黎的事，那时候王天风还没留胡子，皮肤也是又白又嫩，桃花眼也就罢了眼尾还天生一抹绛红，小圆脸显得他总是像个十八九的大男孩一样。王天风看起来温温柔柔纯良无害，其实呀，每次有任务都下手最狠辣，有好几次都是王天风硬拼着那股子狠劲儿从枪林弹雨中闯出一条活路来的，那个疯子身上光在巴黎就有三处枪伤，有一处还差点要了疯子的命，也是那次受伤王天风的心脏就因外伤有了毛病。有一次王天风受了刀伤，伤口发炎发烧烧的糊涂了，抱着明楼的胳膊喊“小哥哥，我疼，好疼。”，是了他的疯子虽然每次出任务都不要命，可是疯子最是怕疼，平日里不小心磕碰一下都要红了眼眶，要明楼买好多糖给他才能哄得好。
明楼被说是走资派的大少爷，因为他的家里有咖啡和之前存的乌龙茶和以前存的一大箱子进口的棒棒糖，还有烤面包的烤箱，还有各种的照相机，看这些东西摆在他的面前，明楼只想笑，咖啡是他喜欢的，茶和棒棒糖都是他给王天风准备的，至于烤箱那是阿诚喜欢的，阿诚喜欢没事烤点面包西点，照相机是给明台买的，明台后来不玩了就也放在家了。这一大箱子的棒棒糖还真是没来得及送出去呢，有的都化了，也可惜了这些好茶，他的疯子也总是说他是少爷，可他也有不是少爷的时候，在巴黎王天风胃不好，他就天天换着样的给王天风煮粥，还要哄着人喝下去，就是一个仆人嘛，“疯子。”，心里想王天风了嘴上就说出来了，结果自然是他被批判不尊重革命，骂革命者是疯子，被批斗殴打，疯子你又要笑话我了，我用生命守护的是这么个结果，可是再来一次我也会这么做，是不是挺傻的。
明楼也会想起在上海潜伏的那段日子，就是那个时候他失去了他的疯子，杀汪曼春的时候他其实没有怜惜，虽然觉得汪曼春也是可怜人，可他杀她却是痛快的，他要救大姐要给他的疯子报仇，他那个磕碰一下都要红了眼眶的疯子就被汪曼春那般折磨，王天风被审讯的时候他偷偷的去看了，他的宝贝疯子满身的鞭痕，每一道都皮开肉绽，疯子得多疼呀。汪曼春审讯王天风的时候，没有给王天风吃过一口饭，他的疯子那个胃金贵的很，哪顿饭吃的不是热的都要疼上好一会，他的疯子受了那么多罪。
明楼被打成了叛徒间谍，因为他的书房里那本《飞鸟集》里面夹了王天风的照片，那张照片是王天风唯一一张私人照片，背景是凯旋门，王天风带着鸭舌帽，穿着衬衫和棕色小马甲，很帅气。“这是叛徒，背叛出卖了自己的徒弟的叛徒，你留着他的照片你也是叛徒汉奸间谍。”听着这种话，明楼还是想反驳的，他的疯子为了国家送了命，不可以被这样侮辱，“他不是叛徒弟那是死间计划，他是在迷惑敌人，为了第三战区的胜利。”可惜，没人听他说完这些话，他被带出门批斗，背着他最最痛恨的叛徒间谍的身份，幸亏王天风已经走了，要不然被这样对待，王天风会受不了的，疯子那么高傲。
明楼只能靠回忆挨日子，他第一次和王天风出任务，他第一次杀人，他送明台上学，他被大姐打，他教阿诚读书，还有他和王天风的每一次争吵，他都不舍得想的太快，因为今天想完了明天就不知道怎么熬了。
明楼被平反的时候是阿诚和明台来接的他，明台阿诚他们都老了，头发都白了，也不挺拔了，以前都跟小白杨似的。明台还是那个样子，一看见他就哭了，“大哥”，还是和以前一样爱撒娇。
轻轻揉了揉明台的脑袋，“大哥抱不住你了，别哭了，哭大哥也抱不动了。”，又拍拍阿诚的肩膀，“没事就好”，当年他是把阿诚打晕了送走的。
明楼走的时候给阿诚和明台留了嘱咐，衣冠就送到苏州祖坟，骸骨和王天风合葬了，也算是生同衾死同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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